电影世界之最(向大师致敬｜戈达尔：永远的“电

2022年9月13日，91岁的让-吕克·戈达尔选择在瑞士家中安乐去世，至此，法国电影新浪潮“五虎将”在天上重聚。上海国际电影节曾于2015年的“向大师致敬”单元展映了戈达尔的7部代表作品。今年，为纪念戈达尔的离世，“向大师致敬”单元将推出他的回顾展，与观众共同缅怀这位永远的“电影之神”。

让-吕克·戈达尔（1930.12.3-2022.9.13）

让-吕克·戈达尔于1930年12月3日生于法国巴黎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上世纪五十年代，迷恋文学和艺术的戈达尔抛开课本，一头扎进了迷影俱乐部，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如饥似渴地汲取电影知识。随后，他还加入了安德烈·巴赞创办的《电影手册》，笔耕不辍地发表影评。那时的他便已暗下决心，“要确立电影作为当代最伟大的艺术形式的地位”。

让-吕克·戈达尔

此后，《电影手册》诸子逐渐从写作转向了创作，特吕弗、夏布洛尔、里维特、侯麦与戈达尔共同成就了改变世界电影史的“法国电影新浪潮”，戈达尔是其中最早自成一派的一位。他的长片处女作《精疲力竭》一鸣惊人，一举拿下柏林电影节银熊奖最佳导演奖。几乎即兴创作的形式、别开生面的跳接剪辑、非线性叙事等，将传统电影制作规则撕得粉碎，确立了他的作品风格，掀起了全世界年轻人拍新电影的巨浪。自信的他还借由《小兵》中的一句台词，表明自己对电影的见解，而这句话，至今仍影响着我们——“电影就是每秒24帧的真理”。

安娜·卡里娜是对戈达尔前期作品影响最大的缪斯女神，两人相互成就，成为当时影坛的一段佳话。从1961年的《小兵》开始，直至1966年的《美国制造》，卡里娜一共主演了戈达尔的8部经典之作，她那灵动的猫眼、齐齐的刘海，以及天真烂漫的气质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遂被世人视为“法国电影新浪潮”当之无愧的头号代言人。

安娜·卡里娜与戈达尔

随着1968年“五月风暴”的降临，戈达尔陷入了政治迷思，他的电影也逐渐走向激进和抽象。待到1980年后，戈达尔以全新成熟的电影语言卷土重来。影像媒介、语言、历史、人文等内容成为了其主要关注对象，他运用拼贴和意识流的方式超前展现自己对电影更深奥的见解，闪屏和快速蒙太奇的极致呈现下，向世人递交了多篇电影论文，在深邃之中表达了他对电影无限的爱。

这份热爱一直持续到戈达尔离开人世。2020年，戈达尔曾在社交媒体上说自己还在制作电影。2021年3月，在被印度喀拉拉邦国际电影节授予终生成就奖之际，他进一步表示，制作完成手头上的电影后，他也将告别电影。谁都不曾想到，他会以自己的离世来向电影告别。

“成为不朽，而后去。”这句《精疲力竭》中梅尔维尔所说的金句也成为了戈达尔一生的践行。他的离世，仿若一根电影支柱轰然倒塌，带走了一段传奇。也，法国总统马克龙在社交平台如此表达他对戈达尔的哀悼“我们失去了一个国宝，一个天才的见解。”

让-吕克·戈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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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吕克·戈达尔一生共留下了百余部电影作品。自2009年起，上海国际电影节陆续放映了其10余部作品2009年 “法国电影新浪潮50周年”单元放映了《精疲力竭》35毫米胶片；2015年推出“未完成的电影史——戈达尔作品回顾展”，集中放映了其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作品《周末》《法外之徒》《精疲力竭》《阿尔法城》《轻蔑》《狂人皮埃罗》和《电影史》；2017年“SIFF经典“单元放映了《周末》；2019年“影展精粹”单元放映了戈达尔的长片作品《影像之书》；2020年“人类启示录”的特别策划单元放映了《电影社会主义》。

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为广大观众精选了戈达尔的11部作品，与往届放映的作品形成了有效补充，不仅涵盖了短片、长片、纪录片、剧情片等多种作品形式，也尽力展示其不同阶段的作品脉络——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第一部短片，到2018年一部长片，为观众呈现“电影之神”的不同侧面。详情如下

看点戈达尔的电影初体验

电影大师戈达尔自编自导的纪录短片处女作。彼时的戈达尔在瑞士瓦莱州大迪克桑斯坝工地上做电话接线员，期间萌生了拍片的想法。他采用16毫米胶片拍摄，并自己献声担任旁白解说，融合现场的施工声和巴赫的田园音乐，悠扬展现这座当时世界最高的混凝土重力坝的建造过程用山石生产混凝土、高空缆车运输材料、浇筑大坝，不仅体现工人们数年劳作的艰辛，更是献给现代工业一首颂歌。

看点戈达尔批电影圈

电影大师戈达尔自编自导的喜剧短片，以反转的形式向电影大师让·科克托的独幕剧《一个冷漠的美男子》致敬，讲述前女友来到男作家的家中，作家对她满腹牢，女孩插不上话，只能扮鬼脸。影片几乎全程在室内一个场景中拍摄完成，镜头配合人物动作俏皮移动，戈达尔将私货夹带在男主角的大段独白中，隐现了他对电影和电影圈的犀利看法。当时尚未成名的电影巨星让-保罗·贝尔蒙多主演，戈达尔为其配音。

看点泡妞穿帮如何收场

电影大师戈达尔执导的喜剧短片，由新浪潮好友埃里克·侯麦担任编剧，讲述两个女孩同住一室，一次阴差阳错，两人先后邂逅了“搭讪精”派翠克，一出闹剧即将开演。戈达尔通过两个矜持的女孩来放大男人调情的伎俩，在贝多芬充满活力的《G大调随想回旋曲》伴奏下，轻松幽默地描绘一幅现代巴黎青年的肖像画。“法国电影新浪潮”男神之一的让-克洛德·布里亚利毫不造作地诠释了这名巧言令色的花花公子。

看点戈达尔与特吕弗唯一一次联合执导

“法国电影新浪潮”两位巨擘戈达尔和特吕弗唯一一部联名编导的爱情短片，两人趁当时巴黎洪水泛滥之际，历时两天完成拍摄，以半纪录片半喜剧的形式，描绘在泛滥洪水中诞生的爱情。戈达尔独树一帜的剪辑手法在片中也有展现，利用打击乐与全程旁白的荒诞结合，编绘一篇随意洒脱的生活散文，力图通过幽默的力量对抗大自然造成的无奈，致敬早期喜剧电影大师马克·森内特。

看点安娜·卡里娜凝视玛利亚·法奥康涅蒂

一名女售货员一心渴望成为演员，可在她抛下过往一切，试图重新开始时，命运对她开了个玩笑。电影大师戈达尔自编自导的杰作，亦是“法国电影新浪潮”的里程碑，历时4周完成拍摄，利用大特写镜头、背后拍摄等方式，侧面勾勒这名女性的悲苦心理，分十二幕描摹她不幸生活的片段。戈达尔大量借鉴蒙田、波德莱尔等文学巨匠的作品，还特邀法国哲学家布莱斯·帕兰客串来探讨哲学，含蓄地将高雅艺术与堕落生活作对比，揭示巴黎底层民众较难实现阶级跳跃。影片荣获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特别奖。

看点软科幻也能这么玩

被超级计算机统治的阿尔法城不准人类有感情，一名密探被派来此处找人，不料爱上了此人的女儿。电影大师戈达尔自编自导的黑色科幻经典，灵感源于让·科克托的《奥菲斯》。影片结合局部大特写与高频短波声效，以听觉和视觉感刺激想象力，通过黑白反差摄影与光影灯管的极致运用，为朴实的巴黎及周边实景营造出高科技未来质感的城邦；以反乌托邦作为科幻底色，披着极权主义的外壳，构筑一座冰冷的时间迷宫，用人类珍贵浓烈的爱将冷漠城市付之一炬。影片荣获柏林电影节金熊奖。

看点戈达尔轻吐批判的绵绵刀

一名中产阶级母亲在外兼职做妓女，她过着空虚而繁重的生活。电影大师戈达尔自编自导的代表作，亦是他意识流论文电影的雏形。采用宽银幕彩色胶片进行拍摄，打断常规剧情片叙事节奏，以伪纪录片的形式使角色打破第四堵墙，即兴地与观众直接互动；结合跳跃的彩色字幕卡和戈达尔的低声絮语，将金钱、性、时尚、爱情、战争等话题一网打尽，并以挑衅的姿态，戳穿消费主义本质，批判经济增长带来的空虚感。戛纳影后玛丽娜·维拉迪以含蓄神秘的表演，展现这名甘愿下海的中产阶级女性。

看点偏女性角度的《电影史》浓缩版

电影大师戈达尔曾于1988至1998年完成了他最复杂的代表作之一分八章、总共时长为266分钟的《电影史》。2001年，他应蓬皮杜艺术中心的要求，对这部巨作进行重新制作和剪辑，以80分钟的体量完成了精选版《电影史》。本片以女性为主要人物展开，藉由女声诗朗诵和见解发表，展现不同维度的电影立面；利用快速蒙太奇、叠化和闪屏等先锋手法，将历史名画、动画、电影大师、电影杰作、战争照片等相互糅合，展现元电影的神秘性，奉上一首犹如《芬尼根的守灵夜》般的影像哲学挽歌。

看点戈达尔的沉思录

“法国电影新浪潮”的海浪退去后，彼时63岁的电影大师戈达尔身处瑞士的家中，开始反思自己在电影史上的位置，以及电影工业和电影艺术相互间的作用。他不愿提起过去，而是放眼当下和未来，模糊纪实与虚构的界限，将辽阔的冬日景观和昏暗的办公室并置，构建一个澎湃的内心世界；在他的轻声细语下，身临其境地徜徉在他深邃的思索中，文化守旧与艺术创新的差异随之浮现。影片多次手写大师姓名如罗西里尼、尼古拉斯·雷、卓别林等，不仅体现他在向影人致敬，亦诘问自己何去何从，以此为自己提前写下了一份墓志铭。

看点人向前处走，忆在过往留

埃德加趣怪网希望创作一部有关爱情的作品，他试图通过试镜演员来获得具体创作灵感，屡次试镜失败后，他想起了一位神秘女子。电影大师戈达尔暌违5年自编自导的经典爱情片，分两章颠倒时间顺序进行叙事，采用冷峻现实的黑白胶片展现当下时刻，高饱和失真的DV彩色影像表现两年前的过去，借此暗喻胶片才是电影最好的归宿。在爱情的外壳下裹挟着对于戴高乐政治时期的反思，通过片中拍片买版权一事，对好莱坞电影进行幽默嘲讽，因果善恶在叠化影像间留下了深刻的注脚。影片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看点戈达尔的长片绝唱

电影大师戈达尔一部自编自导的长片，携妻子安娜-玛丽·米埃维尔共同声音出演，以手指为章节比喻，分五章重新解构电影这门艺术。阿拉伯世界电影一直受到戈达尔的关注，他采用联想蒙太奇的手法，将这些中东地区的影像与数十部经典电影作品进行剪辑汇编，虚构了一个石油资源夺战的故事。该片结合色彩反转、夸张色温、扭曲图像等戈达尔式经典影像处理手法，审视巴以冲突和大屠杀等重大事件，力图用影像找寻历史的真相。影片荣获戛纳电影节特别金棕榈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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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如遇片目变动，请以实际排片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