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史上文人篆刻第一人——吾衍

先前我曾提及，学习篆刻需要涉猎四大领域：篆刻史、篆刻人物、篆刻技法以及篆刻杂识和印论。而在篆刻史的学习过程中，尤其是宋元以后的时期，实际上是由一系列的篆刻人物串联起来的。了解这些人物的生平，基本上就能理清篆刻史的发展脉络。原本打算从明清流派印开始详述，但既然说到人物，那就必须从源头开始，逐一讲述。

宋元之前的篆刻史主要是实用印章的历史，而到了宋元之后，篆刻史发生了质的变化，成为流派史、人物史，更是真正的文人篆刻史。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所称的“篆刻”，其现代意义是从宋元时期开始确立的。

在商周时期发源的印章，经历了秦汉的高峰后，在唐宋元时期进入了一个低谷期。这个低谷期的形成有以下几个主要表现：

1. 因为纸张的广泛应用，印章从秦汉时期的封泥用途较多的白文印章转变为钤在纸张上的朱文印章，朱文印章钤盖在白纸比白文更易辨识。

2. 为表现权威，唐宋元时期的朱文印个头变大，印面面积增加。我们在一些戏曲中看到的官员桌案上的大官印，就是这一趋势的体现。

3. 印章体积的增大和朱文的特点促使笔画盘曲，以尽可能填满印面。否则，印面会出现空虚，显得难看。为满足这一需求，出现了“九叠篆”的印章。

这种艺术性大幅降低的印章制作风格引起了大书法家米芾的反感，他提出了缩小印章面积以适应书画钤印的需要。尽管这一提议具有积极意义，但它并未具体纠正印面文字盘曲、印面面积过大、印面文字不古的风气，也未付出更多实际行动，因此作用有限。

在这种背景下，两位重要人物站出来大声疾呼，主张印章创作应当“复古”。其中一位是书画家、大书法家赵孟頫。他在艺术上提倡追寻古意，自己亲自编写了《印史》，并在《印史序》中明确提出印章的审美应以汉魏印章为原型。另一位人物是吾衍，他才是我们今天要重点介绍的大神。

吾衍生于乱世之中却自成一派，才华横溢。尽管他左眼失明且右腿跛行，但风采依旧。他是著名的音乐家、诗人、藏书家，更是篆书写得极好的大师。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汉印的研究中，对汉印的平正、淳朴、浑厚的风格有着深入的领悟。他的自用印如“吾衍私印”和“布衣道士”等，都体现了明显的汉印风格。

如果整个篆刻史可以开设微博，吾衍无疑会是一个大V，粉丝众多。他多才多艺且身残志坚的精神赢得了人们的广泛赞誉。要是开设书法家协会，他也绝对能担任理事或副会长等要职。但他最突出的贡献还是在篆刻方面。尽管他身体有缺陷，但他专注于学术研究、书法创作和音乐创作，将篆刻艺术推向了新的高度。他的故事和成就令人敬佩，他是真正的艺术大师，也是值得我们学习和尊敬的楷模。布衣道士吾衍的篆刻传奇

吾衍，一位因身体残疾而未能涉足仕途的有志青年，却凭借一手绝妙的篆刻技艺，成为了登峰造极的人物。他的篆刻作品，如“布衣道士”、“吾衍私印”、“鲁郡吾氏”与“贞白”，无不展现出其深邃的内心世界与高超的艺术造诣。

年轻时，吾衍决定开办学校，传承民族文化。他的篆刻学习班曾吸引了数十名学生，规模堪比现代篆刻学院。吾衍不仅教授经史子集、书法篆刻，还音律诗歌，堪称全才。更为难得的是，他自己编写了一本名为《三十五举》的教材，成为篆刻界的经典之作。

吾衍的篆刻风格深受汉印影响，虽非亲手所刻之印，却流露出汉印的浑厚韵味。在元代，他倡导的汉白文印式格局与赵孟頫的元朱文印式并驾齐驱，足见其影响之深。

这位一生致力于篆刻教育的吾衍，生活中却遭遇了重重波折。因种种原因，他娶了一个曾嫁过人的女子为妾，这成为了他人生的一大污点。后来，因岳父涉及伪造货币的重罪，吾衍被牵连入狱，受尽屈辱。出狱后，他留下了一首诗诀别老友，之后不知去向。人们对他的生死众说纷纭，有人猜测他投水自尽，有人则认为他选择隐居，远离尘世。

在篆刻领域，吾衍虽未亲自操刀刻印，但他的印稿堪称一绝。现存的印章刀法精湛，体现了他高超的篆刻写稿能力。有猜测是工匠替他刻印，这些工匠日夜钻研，将刻印技术提升到了新的高度。吾衍的书画作品上的钤印追求汉印的平正和浑朴风格。他对后世的最大贡献之一是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学生，如赵期頣、叶森和吴叡等。吴叡在篆刻上的贡献尤为突出，可以说是吴门篆刻的开端人物。

吾衍的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他的一生历经坎坷，但为篆刻艺术留下了宝贵的遗产。他的《三十五举》成为篆刻界的宝典，对篆书的书写、篆刻的章法、刀法、字法均有独到见解。对于这位对中国篆刻史产生划时代影响的人物，人们更希望他能修道成仙，成为真正的大神。他的故事与贡献将永远被铭记在篆刻艺术的史册中。